FloriA

96line

迷情剂使用报告(四)

*国际三禁,OOC预警 

*HP AU 

*看完的都不许打我!我明明埋伏笔了(心虚)


14

      李相赫轻轻摇动着手里的玻璃酒杯,啤酒泡沫顺着杯壁越升越高,不断的升起又破灭,像是没有终点的循环,又像是无法停止的轮回。

      “你们最近怎么样?”把半块黑森林蛋糕都塞到嘴里的裴俊植声音含糊的提问:“整个学校里都是你们的狗粮传说。”

      比如——

      那个一度被传言是来自弗雷尔卓德的大魔王遇到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脸上会不自觉的出现微笑,周身过于冰寒的气息都会收敛一些,被偷偷讨论的学生成为“走下神坛”事件。

      常年不换的内衬白T和黑色外套中,渐渐出现了其他暖色的搭配,连钟爱的黑色斗篷都变成了棕色长大衣。

      早上会看到两个人一起拿着厚厚的教材去各自的教室上课,有时也会看到接对方下课一起去图书馆或者别的地方的场景。

      在餐厅吃饭时会看到张景焕一遍唠叨李相赫不要挑食,一边把李相赫挑出来的食物吃掉。张景焕还会偷偷把需要的营养借夹菜的机会塞到饭食中间,看李相赫吃到不喜欢的食物又不想浪费吐掉,只能含在嘴里委委屈屈的样子偷笑。

      傍晚会看到两个人肩并肩沿着黑湖散步。

      偶尔也会有夜游的学生在躲避费尔奇的时候,看到陪着李相赫去禁林收集材料的张景焕。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李相赫半点眼神也没有投放过去,专注的盯着泡沫从杯底冒上来的样子,好像面对着什么重要魔药的研制现场。

      “我是说。”裴俊植咽下嘴里的蛋糕,把李相赫的脸扳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你们两个是真的交往,还是你真的对景焕哥用了迷情剂?”

      “怎么不是他又对我用了迷情剂呢?”李相赫把裴俊植的手从脸上摘下来,歪了歪头嗤笑一声:“他可是有前科的,对吧?”

      裴俊植心累的看着恶意卖萌的李相赫,一万句吐槽压在喉咙间不敢对有人撑腰的李相赫说出口:“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腾在空中的手顿了顿,到底还是搭在了李相赫的肩膀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面对裴俊植这个好友,李相赫多少还是有些耐心的。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也像从寒冰里沁出来的一样:“有什么不同吗?”

      裴俊植突然有些泄气,无力的趴在了木质桌子上:“相赫啊,你不能,不能因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啊!”

      虽然没有明说,但裴俊植和李在宛都知道。不管他们两个是不是两情相悦,在迷情剂这件事上,张景焕就是做错了,错的彻彻底底,错的无法转圜。

      “我不认为是惩罚。”李相赫轻轻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几乎触到脸颊,反问了一句:“你觉得他不幸福吗?”

      裴俊植把脸埋到手臂里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幸福吗?那位哥闷骚的对李相赫一见钟情又暗恋李相赫不知道几年,两个人如果真的交往他怎么可能不高兴。更别提自从两个人交往以来,这位哥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也都是三句不离Faker,五句不过李相赫,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他背景上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小花。任谁都能看出来,张景焕看向李相赫的眼睛里满是柔情。

      可是幸福吗?建立在迷情剂这种东西上的爱情,真的会长久吗?虽然裴俊植相信李相赫的魔药水平,他说是一生一世就绝对不会少一分一秒。但人心,真的是可以用药剂决定的吗?

      裴俊植不知道张景焕当初为什么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意,甚至非要借助迷情剂来给两个人的离别划上一个太过恶劣的句点。他也不明白李相赫如今为什么一定要用迷情剂把两个人的关系变成这样纠结错杂的现状。

      “可你有想过景焕哥如果脱离了迷情剂的作用该怎么办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在宛突然出声,杯子里黄油啤酒被一口喝了个干净:“你知道的,景焕哥出身世家,从小就一直受抗药剂训练。更别提他这几年的训练,说世间没有敌手未免有些夸张,但能敌得上他的的确少见。以他的魔力,他的身体状况和他的头脑来看。”他转头看向李相赫的眼睛,手上的玻璃杯被重重放下,在桌子上碰出清脆的声响:“你的迷情剂能困住他多长时间?”

      “不知道。”李相赫垂着眼睛死死盯着一个一个破灭的泡沫,重复了一句:“我不知道。”

 

15

      只是李相赫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当他还带着从霍格莫德带来的一身黄油啤酒的气息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在打开的药物展示柜前面发呆的张景焕。

      “怎么站在那里发呆?”今天多喝了一杯的李相赫还有些晕晕乎乎的,魔杖在墙边敲了敲打开办公室的吊灯:“灯也不开就站在那里。”

      张景焕没有答话,反倒先把镶嵌着花色玻璃的柜门关上了。

      李相赫没有听到张景焕的回答,皱了皱眉,晃了晃头努力想要保持清醒。

      “相赫,最近在研究什么啊?”张景焕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仔细听去,还能发现尾音里藏不住的颤抖。

      “月光药剂。”李相赫没有任何防备的回答,顺口解释道:“从狼人身上得到的灵感,服用后可以借助月光的力量增强巫师的魔力。”他补充道:“不过里面有一味缓和剂的材料没有选好,正式的配方应该还需要调整。”

      李相赫有些疑惑。按理说,张景焕最近一直陪着他去禁林收集魔药,月光药剂的灵感也是张景焕认同过的,怎么现在来问他这个问题。

      “这样啊。”张景焕的声音仿佛越来越遥远,他终于转过头看向李相赫:“那相赫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这里为什么会有月瑰草?”

      月瑰草是一种刚刚进入英国魔法研究界视线的魔法植物,只在种花的某些悬崖峭壁上隐藏的山洞里生长。虽然叫月瑰草,事实上却最恐惧月光。想等到它开花、在保存价值的情况下采集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它一旦遇到月光就会立刻凋谢,连灰尘都不剩下一丝。这种植物神秘又危险,还没有人能确定具体的功效。

      简而言之,是制作月光药剂最不可能使用的药材。

      在种花的传说中,月瑰草是一对恋人私奔被抓,在月光下相拥落下悬崖时,滑落的泪水化成的植物,带着冲破生死的爱情力量。

      但李相赫显然做到了。

      这种材料是他偶然间得到的,在偷偷关注张景焕工作的地方时追寻到的踪迹。经过两三年的研究,李相赫才发现,这个种花传说中代表着爱情的魔法植物,真的带着可以击碎所有阻拦的“爱情”。

       话说到这里,李相赫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他只觉得自己此刻前所未有的清醒。

      “既然问,就表示你知道月瑰草是干什么的吧。”李相赫还有闲心扯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来,戴上了斯莱特林的优雅面具:“你都知道的很清楚了,不是吗?”

      是啊,知道了,知道的很清楚了。

      张景焕只觉得心底涌上一股凉气,让他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或许吧,这就是报应。

      他想到五年间傲罗测试中被他追击的逃犯,走投无路的时候用魔杖给自己施展了一个烈火熊熊。在一片火海中,他狂笑着诅咒,诅咒张景焕此生深爱的人永远不会爱上他。

      他想到五年前他因为胆怯不敢告白,却背着所有人在地下室研究怎样熬制迷情剂。看到李相赫收到几乎可以把他淹没的情人节礼物后终于忍不住给他吃了那块巧克力,一个人享受着那段对于李相赫来说根本算不上初恋的初恋。还有他递出解药后,李相赫那个他永远不会忘记的锋利如刀的、甚至带上恨意的眼神。

      他想到刚刚因为来李相赫办公室做禁闭任务的学生,打开收藏柜的时候差点被里面的魔鬼网吊到房顶。在他收拾了残局之后还在苦恼,破坏了这样好的魔药材料要用什么补偿。只是在把那株不听话的魔鬼网重新关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了柜子深处那一排珍贵又特殊的药材。尽管里面有很多并没有记录在教科书上的材料,但他还是从几种奇妙又特殊的搭配中知道了,这就是迷情剂的制作材料。更何况,旁边还摆着一瓶像是浸入星光一样闪烁着光点的粉红色药剂。他打开瓶盖,用手轻轻扇了扇闻了一下,似曾相识的香味立刻从鼻端涌入。在找到了突破口后,只需要一瞬间,他充沛的魔力强度就可以把张景焕从这一场虚幻的梦境中拉出来。

      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张景焕只觉得心乱如麻,过往的纷杂聚集成线团纠缠在一起。找不到出口,找不到尽头。

      张景焕轻轻的勾起嘴角,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啊,我知道了。”

      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果然,他的神明,从未垂青于他。

 

16

      李相赫闭了一下眼睛,又猛然睁开。

      他从张景焕身边擦了过去,雪松的气息一瞬间盈满鼻尖。

      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味道温暖呢?李相赫面无表情装作毫无留恋的错身而过,有些不合时宜的感叹了一句,这个人,明明是冷到极致的啊。

      李相赫从柜子角落里挑出一个玻璃瓶来,用三根手指拎着瓶口递到张景焕眼前。

      只需要一眼,张景焕就认出来了。这个瓶壁上还带着些擦痕的玻璃瓶,就是五年前他送给李相赫的解药瓶子。

      张景焕看到李相赫轻轻的歪了歪头:“虽然我配的迷情剂经过改良了,但还是把解药喝了吧。”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对身体不好。”

      “那就谢谢相赫了。”张景焕甚至扯出了一个笑来,他伸手接过玻璃瓶,手指交错的瞬间却发现李相赫的温度似乎比他还要低。张景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已经没有资格明目张胆的关心李相赫了吧……

      李相赫看着张景焕干净利落的咽下解药,心瞬间沉了一下。

      啊,他早就该知道的。他是不应该拥有的,不该有希望,不该有盼望。

      张景焕垂下眼睛,李相赫也没有说话,沉默弥漫在了这个曾经温馨的空间。

      这样做是对的吧,是可以让他解脱的办法吧。

      “相赫这样也算报复回来了。”张景焕还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耳畔,他留恋的看了眼李相赫的发顶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我们还算得上朋友,对吧?”

      “当然。”李相赫抬起头,轻轻点了点。

      不能,绝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对了,我今晚就不在这里住了。”李相赫走到门边,从衣架上拿起一件厚实的斗篷:“你可以把你的东西都拿回去。”他回头看了张景焕一眼:“学长。”

      张景焕听到了自己的回答:“啊,好的。”

      就这样吧,至少让我这摇摇欲坠的自尊再坚持一秒钟。

 

17

      裴俊植看向不请自来的李相赫,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在隐隐作痛:“你不去和景焕哥甜甜蜜蜜,来我这里干什么?”别来了,再来下次练习景焕哥就真的要给我阿瓦达索命了。

      李相赫抬起脸看过去,原本就白皙的肤色呈现不自然的苍白,嘴唇紧紧地抿着,目光流转间似乎连焦距都飘忽不定。

      “怎么了?”裴俊植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皱起眉头把李相赫拉到椅子上坐下。

      “没怎么。”李相赫此刻只是感觉到异常的平静,他甚至冲裴俊植笑了笑:“和你们说的一样。”

      裴俊植的手背在身后,一下按掉了还在口袋里振动不停的双面镜:“景焕哥知道了?”

      “我们分手了。”李相赫也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不愧是最有可能成为‘天选者’的占星师,预言很准确。”

      “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裴俊植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向头上,他用力按着李相赫的肩膀,认真的问:“相赫,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相赫扯了扯嘴角,露出的微笑却毫无温度:“在我和他的关系里,我的想法从来都没有意义不是吗?”他的声音又轻又飘渺:“俊植。”他的眼睛直视裴俊植,没有一丝退却:“你知道‘黑玫瑰的诅咒’吗?”

      “黑玫瑰的诅咒?”裴俊植皱起眉,在脑海中仔细思索却也找不到答案。

     看着裴俊植这个样子,李相赫自然知道裴俊植并不了解这个诅咒。

      “玫瑰无法生长于黑暗,只会死于黑暗的生长。黑玫瑰是诞生于欺骗的家族,所有黑玫瑰的人都没办法逃过这个诅咒。所有相爱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所有的爱意最后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李相赫看着裴俊植,轻轻动了动嘴唇:“你知道吗,黑玫瑰还没有完全绽放。”

      裴俊植有些颓废的向后倒在了沙发里,他知道,李相赫不会用这种事情来骗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是这样呢?明明他们两个就是互相深爱的,就因为这一场诅咒,连一个说清楚心意的机会都没有吗?

      裴俊植单手捂住眼睛,明亮的灯光透过指缝在眼帘上投出阴影。“没有什么办法吗?”他听到自己的提问,好像在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一样。

      “没有。”李相赫垂下眼睛,遮住所有情绪:“想要反抗命运的结局,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冰冷的沉默在空间中蔓延,好像漫天的黑暗覆盖住玫瑰生长的小小空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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