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riA

96line

定制皇冠(二)

*国际三禁,OOC预警 

*李相赫中心

*高估自己了,真不会写


04

      “相赫?”裴俊植提高音量,在李相赫面前使劲儿挥了挥手试图用某种神秘的物理方法把他不知跑去哪里的思维召唤回来。

      “完了,出大事了。”裴俊植看着依旧陷入自己思绪中的李相赫,转过头一副天马上要塌的样子看着张景焕:“相赫是不是傻了?”

      张景焕连头都没转,干脆利落的在愁眉苦脸的裴俊植额头上精准地敲了一个暴栗。他熟练地从枕头边摸出一只从被窝里被挤出去的玩偶塞进李相赫怀里,声音更温柔了一下:“相赫啊,醒一醒,要训练啦。”

      李相赫这才自恍惚中回过神。他低头对上被塞进怀里的熊熊毛绒绒的大脸,又抬头看了看堆在他面前的两个人,突然察觉出微妙的相似感。

     “我没事。”

     李相赫张开口努力的发出声音,声带振动间喑哑又撕裂。

      “着凉了吗?”张景焕的眉心拧得死紧丝毫,心底的担忧半点也却没有消散:“还是做噩梦了?”

      李相赫原本条件反射性地想要否认,看着面前这两人过分紧张的样子还是选择稍微坦诚一些:“嗯……”他偏头躲避两个人的视线免得被刨根问底横添枝节,支支吾吾地尝试遮掩:“嗯……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好。”

      “那不就是做噩梦了吗哈哈哈哈哈哈!”裴俊植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天大笑,又向前凑了凑试图看清李相赫现在的表情:“别害羞啊相赫!要不要我……”裴俊植感到阴森的黑气从身旁铺天盖地的冲来,生存本能让他选择战术后仰:“不,不是,要不今晚让景焕哥过来陪你睡?”

      很好,很自然。裴俊植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冒着爱心泡泡的赞。

      就算李相赫并没有做噩梦,更没有被噩梦吓到,他还是觉得受到了超越底线的挑衅。

      “我没有做噩梦。”李相赫一字一字地认证强调,还额外添上一句在裴俊植听来毫无说服力度的解释:“就是有点失眠。”

      “那从今晚开始每天睡觉前喝一杯热牛奶。”张景焕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迅速制止了一场可能会发展成连续剧的小学生斗嘴:“晚上训练结束之后,我会在你房间看着你喝完。”

 

05

      爱到底是什么。

      张景焕把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担忧努力勉强压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李相赫为什么会被魇梦纠缠呢?李相赫最近的状态并没有达到自己的标准,和他人倾倒忧郁又从未进入过他的选择范围之内。他只会在训练室里给自己增加练习,最近几天更是需要领队用拔电源威胁才能回房间休息。

      李相赫正面对的,是生命中无法逃避的磨砺,是命运线上早已注定的波折,是上天给予偏爱之人的考验。外有风霜、内生刀剑,他在顽固封闭的茧里奋力挣扎,咬牙坚持企图钻过那微渺的罅隙。

      自尊、骄傲、脊梁。

      期待、希望、责任。

      这场试炼的领域漫无边际,似熊熊燃烧的烈火,又似冷彻心扉的寒冰。

      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不仅是李相赫被规则选中,更是李相赫主动寻求蜕变的灵光。

      可张景焕能说些什么呢?

      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冠冕堂皇的花言巧语的关怀只会是添在累累欲倒的稻草堆顶上的杂乱沉重的捆垛,是傲慢的自我感动。

      没有人能全然理解他人的痛苦。

      爱不是理由。

      爱不是怜悯。

      爱不该是负担。

      苍白无力的场面话、自以为是的逼迫和高高在上的说教没有任何实际上的意义,如同居高临下的神施舍给匍匐地上的乞丐半枚一分钱硬币,只不过是无聊透顶的黑色幽默。

      张景焕是李相赫最坚定的支持者。他坚信李相赫会在不久的未来冲破迷茫,他期待李相赫破茧新生后的绚丽羽翼。

      爱是过去、现在和未来。

      爱是注视、追随和陪伴。

 

06

      时间的车马沿着过往的车辙印如约前行,没有偏离的回忆从人心上重重轧过轨迹。

      李相赫不知道这到底是在告诉他妄想阻碍历史的洪流如同螳臂当车,还是给出一个覆盖原定痕迹另辟蹊径的微渺可能。

      他低下头,不自觉地咬住嘴唇。

      尽管现在的他拥有臻至巅峰的操作和无可比拟的经验,李相赫根本无法保证这样的Faker是否仍能成为建立起SKT王朝的稳定基石。

      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模糊的记忆在眼前弥漫延展,像是被蒙上一层雾气的纪录片,又像是已经褪色的老电影。

      熟悉又陌生。

      梦境与现实。

      过去或未来。

      摆在面前的每一个选项,都指向难以窥探的结局。蝴蝶在遥远的亚马逊热带雨林中的轻轻扇动翅膀,就能引动一场龙卷风。没有人可以预料到“过去”细微的变化,是否会引动“未来”的风暴。

      李相赫眨眨眼,看着在他面前用各种方法插科打诨想让他开心一点的几个人,把快要梗住呼吸的叹息咽进喉咙里。

      幼稚,怎么一直都这么幼稚。

      李相赫不知道自己的唇角已经悄悄翘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从温暖的被团里爬出来发号施令:“你们都先去吃饭,我要洗漱了!”

      “今天多穿一件外套。”张景焕看到李相赫的笑容才稍微放心一点,忍不住补上一句嘱咐:“身上还有汗,别感冒了。”他揉了揉李相赫柔软的发顶,感受到手心被轻微地蹭动了几下。他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时钟,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样主动撒娇的李相赫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啊。看了一眼旁边大声嚷着男孩子有什么好害羞的裴俊植,张景焕恶向胆边生,一把把裴俊植的头夹在胳膊下拐出了房间。还没开始举铁的裴俊植在张景焕肘间扑腾,做着毫无疑义的挣扎完成被动离开。

      李相赫把怀里抱着的毛绒绒的大熊安放在枕边,调整了一个端正的坐姿,最后又轻轻拍了两下心满意足地迈下床铺。等李相赫和洗漱间的镜子里的自己面对面的时候,才发现脸上不自觉的柔和笑意。他使劲抿了抿唇想要把翘得高高的唇角压下去,没成功又小小哼了一声伸出手努力扯平弯起的弧度。

      深沉的冰冷迷雾从未有片刻离开他周围,尘世间的纠缠纷扰向来眷顾他身侧。

      如同俄尔普斯背负希望和责任走在逃离冥府的路上。

      他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不知道他该前进或是后退。

      他不知道一念之差是对是错。

      李相赫能做的,只有没有回头的向前。

 

07

      李相赫在等待电脑启动的短暂时间垂下眼,看着自己搭在键盘上的手。

      长年不见日光让原本就白皙的肤色呈现出有些不健康的苍白,过分纤细的手指脆弱的好像一折就断。凸显的筋骨间隐隐可见泛青的血管,大概很少有人能把这双手和游戏中叱咤风云的主宰划上等号。

      李相赫攥了攥拳头,把冰冷的指尖蜷进稍微温暖一些的掌心,试图让它染上一些健康的血色。

      “嗒。”

      李相赫被桌子上落下的一声脆响震了一下,不知道飘去哪里的思绪骤然收拢。

      他循着声音看去,黑色的桌面上落下一只造型简单的白瓷杯。

      开得十足的冷气下,杯口淡白色的蒸汽轻巧地飘散开,在阳光下弥散出一小片清淡的虹光。

      漂亮的手指从杯子把手上撤开,李相赫循着一节有力的手臂望上去,张景焕噙着温柔笑意的面庞就出现在眼前。

      “谢谢景焕哥。”李相赫抿了抿唇,自耳垂上漫起一点绯色。在训练室里见到准备训练的张景焕,对于他来说他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李相赫伸出双手想把杯子捧进手里,却被张景焕直接拉过他的手一边一只拢在腰侧。他有些不自在地看着被他冰了一下的张景焕,偏过视线避重就轻:“还有什么别的事嘛,景焕哥?”

      张景焕叹了口气,摩挲着李相赫冰凉的指节,感受到手里握着的手指慢慢浸透自己的温度。

      李相赫穿着不知道被他私底下标成几号的白色T恤,黑色的运动长裤显得他比实际上还要再瘦削几分。他似乎终于记得听话,在肩上披着一件长袖的队服外套,双腿蜷起窝在椅子仰起头看向张景焕。

      这样的李相赫看起来乖巧且无害,像蛋糕店橱窗里谁都想戳一下的软心糯米团。可张景焕知道,他从来都只会在逆流中倔强地挺直自己的脊背。

      作为队友,Faker无疑是优秀的。惊艳的操作、果决的决策和灵光闪现的思维火花,任谁都会被他所折服。站在巅峰却不停歇前进,跌入晦暗也绝不沉没。拥有万中无一的天赋的同时挥洒百分之百的汗水,这对于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来说实在太难得了。几乎所有选手都以与他同队而欣悦,他是一个值得钦佩和尊敬的靠谱同伴。

      作为朋友,李相赫从未吝啬温柔。尽管他大多数时候都被黑夜环伺,李相赫也从未向他人倾吐半分苦水。明明自己还是队内年纪小的那一批,却总是端出大人的成熟样子。他倾听一切于细微处闪耀的微末星光,在自己的领地里给出沉默的温暖。不过与此同时,踩在危险边缘反复试探也是他表达亲近的习惯性方式。

      少年光风霁月、意气风发。

      而作为恋人。

      张景焕忍不住又轻轻叹了口气。

      作为恋人的相赫,是张景焕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珍宝,是恶龙圈在领地里甘愿奉上宝藏的王子。他们是相爱的,张景焕很清楚。尽管对李相赫来说,把“爱”字说出口并不是轻松地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凛冽内敛的少年青涩又笨拙地学习着如何恋爱,像只只能用可爱形容的幼猫。不开心就留下背影再悄悄把尾巴卷上张景焕的胳膊,开心就轻巧地跳到他腿上作威作福。偶尔被逮到做坏事就乖巧的抿着嘴无辜地眨眨眼睛,小猫咪能有什么错呢?

      张景焕记得在他心情糟糕时默默拖着被子窝到旁边相赫,记得稀有的休假捧着书摸过来假装不在意地向他的方向把一杯咖啡推来一点距离的相赫,记得偷亲他脸颊后立刻试图逃跑被轻易捏住后颈的相赫。

      李相赫最近的状态不仅是他,基地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在眼里,金正钧更是愁得快要抓下一把头发。但他们都清楚,击碎困境的枢纽水晶只有靠李相赫自己。

      “怎么没拿一件厚一点的外套啊。”张景焕听着外面走廊传来李在宛按空调遥控器分外嚣张的滴滴声,捻了几下空搭在李相赫手腕处的外套衣袖:“今天轮到在宛拿遥控器了。”

      突然面临乌云的李相赫扁扁嘴,抽了抽鼻子就吸进一腔茫然的冷气。他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无意识的向张景焕的方向凑了凑:“啊……”他莫名生出一丝委屈来,迟疑着回答:“我忘记了。”

      五年前的他和李在宛旷日持久的空调辩论赛,以一张遥控器值班表作为结局。

      可五年后的他,早就有了温度自由,

      “我的衣服你先披着。”张景焕摸摸李相赫的手确认过温度,这才转身把搭在自己椅背上的驼色毛线外套披在李相赫肩上:“收纳盒里还有暖贴,我上楼给你拿条毯子。”

      这世间对李相赫向来慷慨。

      予他以繁杂沉痛的蒺藜。

      亦予他以举世无双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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